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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和当夜被一阵冷风吹醒,发现是程祯举着烛台给他卧房的门开了一道缝,迅速侧身进来又关上,一回头才发现扰了人清梦,歉意地笑笑:“哥哥心里有些不踏实,就来看看你,不想把你吵醒了,这就走。”
程和睡得迷糊,但仍披着衣服坐起来,招招手让程祯坐到床边。接过他手里的烛台放在床头时,借着昏暗的烛光,看见程祯额前坠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伸手替他去擦。“怎么了?哥哥可是梦魇了?我让人去煮些安神茶。”
程祯摁断他要起身的动作,给人塞回被窝里:“不必,别去把人都吵起来了。我就是梦到……梦到在栾州的这些日子都是我自己凭空想出来的,睁开眼见不着你就揣揣不安。”
程和握住他发凉的手放在被窝里暖,“我这不是在这儿呢,如何是你想出来的?”
程祯苦笑着摇摇头:“只是最近过得太自在了,总觉得是向什么人偷来不该属于我的东西,不真实。”
门窗不完全挡风,燃了大半截的微弱烛火飘摇,映在他深如潭底的瞳中。他偷了欠了谁,连片刻欣喜都如获至宝?如果命中注定这一切不属于他,为何又要让他白白期待那么多年?都说我佛慈悲,程和却想问天,对他的哥哥究竟慈悲在了哪里?不像娘亲和哥哥,他从未打心底信过经文只言片语;他的命是娘亲给的、程祯续的,娘亲走后,他的天和地都是程祯的脊背撑起来的,他何时见过满殿神佛的哪怕一片影子?但程祯信,于是他也信,从不为自己求些什么,只不希望因自己的不敬而拖累了他。
他握着程祯的手紧了紧。
“哥哥,来栾州多年,我与城外青霄寺的住持相熟,都说新年第一支香许愿最灵,明日一早同我去敬香可好?再去请一串玄玉佛珠,拜托住持开光,这样哥哥平日里戴着也好心安。”
他轻柔的语气让程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点点头,倦意慢慢复涌上来,程和乖顺地向里拱了拱,将用体温捂暖的被窝腾出一隅,免得哥哥再穿过风回自己那屋。程祯的身上还沾着寒气,他不在乎,只想自己身子骨再强健些、再可靠些,即使不能帮哥哥分担,至少也能让他少一分忧心。
两人只睡到寅时,程和就将程祯叫起来,换上前两日刚买的新衣,让符佑备了车马去青霄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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