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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尘离开圣殿,一路上心中茫然。自从将肖逸清从玉奴坊接回,一切都在转变。虽然那人依旧不情不愿,但是面上却与他融洽了很多,也有时会陪他聊天说点不疼不痒的闲话,即使被惹急了也忍着没有发火对自己冷言冷语,有时候甚至还会主动的做些讨他开心的事儿。尽管心里明白,肖逸清不过是为了能不再被送回玉奴坊里的虚与委蛇,但这些日子里经历的那些,哪怕都是虚情假意,那是他过去几十年间渴望过却不可及的对待了。
他确实在这种所谓的温情中越来越开始逃避在他们之间横着的那些仇与怨。父亲母亲虽并不是死于他手,但是确实是被他一路逼迫出卖致那般境地的。况且抛去他们之间那点靠着肖逸清对玉奴坊和虐刑惧怕维系的表面功夫,肖逸清怕是依然视他如尘埃贱种,就像当年第一次见,他给自己起的名字一样。
尘,他不要自己是林云,像母亲希望的那样成为自己与父亲肖逸天的连系,是离天最近的云彩。他要肖尘成为对天空永远触不可及,最不起眼的尘埃,灰蒙蒙的永远低贱的被踩在脚下。
就因为他和母亲是魔族,就能招致肖逸清如此强烈的恨意吗?他其实想不明白,他和母亲明明什么也没做,他们已经为了洗去魔血日日被丹药折磨,忍着痛苦为爱卑微求存。而他也留着父亲的血脉啊,肖逸清是他的亲叔叔,他们是这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人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肖逸清为何非要做到那么绝,竟无论如何容不下自己的嫂嫂亲侄,非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肖尘闭上眼睛,脑海里还挥之不去在圣教大殿里沉渊质问他的那些话。
好像所有人所有事都在不断的提醒他,他和肖逸清之间隔着天大的血仇,是根本跨都跨不过去的深渊。
肖尘是到了深夜才推门而归的,肖逸清最近都被允许睡在了肖尘那张很宽敞很柔软的床上,此时已经盖着真丝薄被躺在了床里。在肖尘把冰凉的手探入被子里面摸上他身体时,并未入睡的肖逸清眉头微蹙,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
“起来,陪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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