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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回到顾家 (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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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宇珩心怀波澜,蕴藏着难以言表的纷繁情绪,屡从二叔之口听闻,父亲日日沉湎于虚妄之幻想,固执地坚信母亲仍在这尘寰,遂将宅邸陈设一一复旧,悉数为母亲生前所钟Ai之景。顾宇珩对此举颇为鄙夷,母亲在世之日,未曾见父亲用心呵护,如今母亲已归西天,父亲却扮作情深似海,将这宅院化作追忆之庙堂。镜花水月的缱绻之情,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赎罪之举——世间之人,总是以廉价的忏悔,掩饰那些永无偿还之期的遗憾。

        见顾宇珩神情恍惚,念薇柔声轻唤:“宇珩……”

        念薇的轻唤将顾宇珩从恍惚中唤醒,他转头与她的目光相接,眼眸中闪过一丝温柔与安慰。他转向顾远山,语气坚定而平和:“祖父,这是念薇,我的妻子。”

        “好……好……”顾远山轻轻捻动着手中断裂的佛珠,目光缓缓落在念薇腰间的双鱼佩上,那乃是顾家长媳的象征,与她温婉的气质相映生辉。

        顾宇珩未经谋议,擅自婚娶,此举与顾驰昔日之行径无异。若依旧循当年之旧例,恐怕此孙将渐行渐远,终至失之。

        顾远山心中洞悉,家族的和谐与血脉的延续,远b一时的礼法更为重要。顾家虽重视规矩,但情义更为宝贵。但愿他们夫妻能够相敬如宾,家族自会因此而繁荣昌盛,其余种种,皆是次要。

        青铜更漏滴答作响,暮sE融入鎏金香炉的烟雾中,老管家引领着顾远山和二人步入辉煌的正厅。连枝灯一盏盏点亮,光芒照亮了四壁上那些泛着历史痕迹的兵书图卷。《雪夜破阵图》的角落,还留有顾宇珩童年时的涂鸦。

        “塞北可还有霜糖烙饼?”顾远山突然问,手指轻抚蟠龙纹扶手。

        顾宇珩凝视着梁间的残缺战甲,喉间泛起铁锈味:“贩马为生,b在祠堂抄《武经总要》自在。”

        顾远山手中的檀木杖敲击着青砖,裂纹顺着“忠勇传家”的匾额蔓延至眼底:“那夜的火光……烧穿了顾家三百年脊梁。”他突然捂住心口,仿佛那里还cHa着顾驰砸碎的半截玉簪,"你父亲在祠堂跪了七日七夜,最后抱着你娘的画像跳进冰湖——"

        顾宇珩的指节紧握至苍白,老国公袖口露出的绷带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猛地刺痛了他的眼。十一年前,母亲下葬之际,他目睹祖父亲手捏碎了青玉扳指,鲜血沿着《武经总要》的金边封面流淌,如同一条悲伤的河流。而今,那些澎湃的恨意似乎在老人掌心的裂痕中归于平静,就像塞北的狂沙最终沉寂于江南的烟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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