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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吹胡子瞪眼地告到先帝那里,说他烂泥扶不上墙,先帝纵然生气,也亲自打骂说教过,可毕竟还有才兼文武的三皇子,几回下来程祯要疯也就让他疯去了。这样没正形的样子见多了,人人都道四皇子玩时贪日,后来迟迟不娶也只当他是个心在外头野的浪荡子。
程和却不信,抓着程祯问,若是没有妻子,将来年暮孤苦一人,无人照应可要怎么办?程祯从草丛里踢起个小石块握在手心,轻巧地掷进御花园的人工湖里。他看着石块在平静的湖面上蹦出去老远,沉进湖底再不见踪影,转过头来笑眯眯地对程和说,这不是还有你吗?反正你总会活得比哥哥久,到时你和弟媳一起照顾哥哥不就好了?
程和看着火红的喜服想,当初说这话的哥哥,他还好吗?
心中五味杂陈出神时,程祯已向着下一桌去了,伏珆紧接着轻轻擦过他的身侧。许是用香粉梳了头的缘故,接踵而过时在程和的鼻尖留下一阵栀子香。不知是说与谁听,伏珆临走前用乌黑深邃的眼极快地打量了他,不咸不淡地道:“原来你就是程祯的七弟。”
……
凝霞宫内,太后为程和赐座。
“永文王来了。”太后将手中的绢扇交与身旁的侍女,示意她打扇。“栾州一切如何?”
程和笑答:“一切如旧。太后也是,本就花容月貌,多年来竟未变分毫。就算已有半年不见,儿臣只当是昨日之事呢。”
太后相里姯当年入宫晚却很得圣心,不出几年升及妃位,待先皇后故去已是皇贵妃,顺理成章地成为继后时也不过十六。后来当了兄弟二人的养母,实际只比程祯大了七岁而已,作为太后,夸她年轻也不算恭维。
显然此话很得她心意,原本还有些严肃的神情顿时软下几分:“文王又取笑哀家了。朝政繁忙,你皇兄都不得空来这儿坐坐,同哀家说说话,愁得都生出好多细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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